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孙燕 上海报道

关税风浪之下，“外贸高地”长三角韧性几何？

5月22日，上海市统计局披露了2025年1-4月份上海外贸进出口情况。至此，长三角前4月外贸表现浮出水面。

前4个月，三省一市进出口总值均有所增长：江苏省货物贸易进出口总值达到1.85万亿元，同比增长5.7%；浙江外贸进出口1.75万亿元，同比增长6.6%；上海外贸进出口1.4万亿，同比增长1%；安徽货物贸易进出口总值2924.7亿元，同比增长14.1%。

从整体增速来看，上海前4月外贸进出口总额增速较慢。这主要受年初拖累：1-3月上海外贸进出口总额比去年同期下降2.7%；1-2月上海外贸进出口总额比去年同期下降4.7%。

华东师范大学城市发展研究院院长曾刚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长三角在进口、出口方面都以欧美为主要市场。随着近几年西方发达国家对中国“脱钩断链”，上海和周边地区都受到较大冲击。“今年上半年上海进出口表现稍好，去年情况更困难。”

进口方面，仅安徽同比增长。前4个月，安徽进口937.9亿元，增长8.8%；江苏进口6157.9亿元，下降2.5%；浙江进口4362.5亿元，同比下滑1.6%；上海进口7758.19亿元，同比下滑7.4%。

出口方面，三省一市均同比增长，其中安徽增速最快。前4个月，安徽出口1986.8亿元，增长16.7%；浙江出口1.31万亿元，同比增长9.7%；江苏出口额为1.23万亿元，增长10.3%；上海出口6290.2亿元，同比增长13.8%。

结构调整

从主要进出口市场看，1-4月，上海对美国出口754.73亿元，下降11.9%，降幅在前三月的基础上进一步扩大；安徽与美国进出口273.3亿元，下降4.4%。

长三角对欧盟进出口整体增长。其中，浙江、安徽增长较快：今年前4月，浙江对欧盟进出口2627.8亿元，增长10.3%；安徽与欧盟进出口383.9亿元，增长17.4%。此外，江苏对欧盟进出口2495.7亿元，增长0.4%；上海对欧盟出口979.54亿元，比去年同期增长1.9%。 

新兴市场方面，今年前4月，浙江对拉美进出口1814.7亿元，同比增长4.8%；上海对拉美国家进出口总值达908.1亿元人民币，同比增长2%。值得一提的是，今年前4个月，浙江省对拉美进出口、出口规模均居全国首位。

曾刚指出，上海在疫情之前就开始推动外贸多元化，加大了对东欧、拉美、非洲、东南亚的调整力度。“贸易多元化能够降低外贸风险。这种结构调整反映在数据上不太好看，但实际效果还不错。另外，开拓新市场需要一个过程，目前仍在转型中。”

三省也在调整外贸结构。今年前4月，三省对东盟的进出口均保持两位数增长：江苏对东盟进出口3365.6亿元，同比增长23.4%；浙江对东盟进出口2594.8亿元，同比增长10.9%；安徽与东盟进出口379.2亿元，增长31.3%。

共建“一带一路”国家方面，今年前4月，浙江对共建“一带一路”国家进出口9794.9亿元，增长7.4%，占全省进出口总值的56%；江苏对共建“一带一路”国家进出口9033.7亿元，增长9.6%，占比较上年同期提升1.8个百分点至48.9%；安徽对共建“一带一路”国家进出口1579亿元，增长14.1%。

机电出口表现出色

作为传统制造业高地，长三角外贸以制造业为核心，形成了以机电产品、高新技术产品为主的出口结构。

前4个月，三省机电产品出口增速均达两位数：江苏省机电产品出口8480.1亿元，增长11.1%；浙江出口机电产品6249.6亿元，增长13.1%；安徽省机电产品出口1428.2亿元，增长18.8%。

具体来看，前4个月，江苏电脑及其零部件、船舶分别出口767.4亿元、392.2亿元，分别增长4.3%、12.6%。浙江家用电器出口406.1亿元，增长13.0%；汽车零配件出口380.6亿元，增长16.0%；电动载人汽车出口122.2亿元，增长72.7%。安徽汽车（含底盘）、笔记本电脑、家用电器分别出口284.3亿元、145.6亿元、135.3亿元，分别增长23%、19.5%、13.4%。

此外，1-4月，上海机电产品出口3987.97亿元，比去年同期增长2.7%；进口3132.55亿元，下降6.7%。

可以看到，长三角出口产业结构呈现出相对单一的特点，如集成电路、笔记本电脑、电工器材、太阳能电池等产品均在出口中占据主导。

曾刚指出，这表面看是竞争，但最终结果是合作。比如长三角出口“新三样”多了，在全球的品牌价值也会提高，有助于完善地区的创新能力、服务系统，从而建设高地。“所以我们可以看到在一些产业高地，多主体、多种所有制企业围绕共同目标合作，同时也有优胜劣汰的竞争规则。”

民营经济挑大梁 

从企业性质来看，民营企业一直是长三角外贸主力军。 

1-4月，浙江民营企业进出口1.42万亿元，增长7.8%，占该省进出口总值的81.1%；安徽民营企业进出口1553.3亿元，增长17.7%，占该省进出口总值的53.1%；江苏民营企业进出口8276.3亿元，增长2.7%，占该省外贸进出口的44.8%；上海民营企业进出口5223.4亿元，占该市进出口总值的37.18%。

值得一提的是，1-4月上海民营企业出口、进口双双实现两位数增长：1-4月，上海私营企业出口2866.05亿元，增长26.6%，进口2357.35亿元，增长15.3%。

曾刚指出，民营企业在外贸方面比国企有更强的灵活性和韧性，能够较好克服不同政体之间的差异。

但曾刚认为，民营经济发展政策仍然存在不少短板，对于民营企业痛点、难点的针对性还不够。“十年前、五年前民营企业面临的问题是融资难、融资贵，但如今的问题在于缺少好项目——不少民营企业不敢拿订单，怕收不到钱。”

与此同时，外资企业进出口有所波动。前4月江苏、浙江、安徽外资企业进出口分别增长7.2%、7.3%、22.7%，但上海有所下滑：1-4月外商投资企业出口2700.25亿元，下降2.2%，进口4665.51亿元，下降10.4%。

接下去，曾刚认为，一方面，近年来外商投资企业数量、实际使用外资金额有所下降，对外贸形势构成了挑战。另一方面，如何做好对发展中国家的外贸，也有待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