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迎锋（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副研究员）

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将坚持内需主导，建设强大国内市场作为明年经济工作的首要目标。商务部近日先后表示，“十五五”时期零售业是我国培育完整内需体系、做强国内大循环的关键着力点，将谋划“十五五”时期零售业创新转型和高质量发展，加大政策支持力度。相关表述既反映了我国消费升级的核心需求，也点明了我国零售业高质量发展的主要方向。

零售业既是我国民生保障的“压舱石”，也是税收贡献的重要来源。2024年我国批发和零售业增加值为13.8万亿元，占GDP比重10.2%，规模仅次于制造业；吸纳就业约1.35亿人，经营主体数量占全国市场主体的近1/2。另外，在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下，推动零售业的高质量转型更具战略意义。一方面，通过品质提升与服务优化，零售业能够精准对接居民对美好生活的需求，释放中高端消费潜力，培育完整内需体系；另一方面，零售业的网点布局优化与供应链协同，能推动城乡消费市场贯通、线上线下渠道融合，降低商品流通成本。

当前我国零售业呈现整体向好的发展态势。2024年以来，商务部联合财政部等部门，开展了系列提升零售业转型发展的行动，包括：38个试点城市的存量商业设施“一店一策”改造、40个现代商贸流通体系建设试点、50个消费新业态新模式新场景试点、15个国际化消费环境建设试点等，有效带动了商贸流通领域投资效益持续释放。但行业发展仍需进一步解决城乡发展不平衡、供需适配性不足、线上线下融合不深、商业设施运营效能偏低等问题。

针对这些深层次的结构性问题，我国部分地区的零售业探索出一批以品质与服务为核心的创新模式，为高质量发展提供实践样本。一是服务提质型模式。这种模式以“以人为本”为核心，典型代表如胖东来，以“服务驱动”的市场价值正在全国其他超市开始推广。二是场景体验型模式。这种模式打破了传统商业边界，推动商业设施从“卖商品”向“造场景”转型。北京中海大吉巷项目的“文化+消费”沉浸式消费场景、杭州湖滨商圈的“首发经济+区位优势”潮流消费生态是这种模式的典型代表。三是数智融合型模式。这种模式通过加速线上线下渠道融通，提升供应链效率与消费便利度。合肥新粮仓文化商业园区、南京万象天地等商圈，通过“数字化+服务化”的融合方式，实现了线上流量引流与线下体验落地的协同增效。

因此，为促进我国零售业的高质量发展，增强国内大循环的内生动力，“十五五”时期，需要推动零售业向品质与服务驱动转型，依托政策引导与市场创新的双重合力，聚焦以下几个关键抓手。

一是强化顶层设计的牵引作用，放大试点经验的示范效应。以商务部2025年1月发布的《零售业创新提升工程实施方案》为统领性政策纲领，继续细化存量商业设施“一店一策”改造标准，结合50个消费新业态新模式新场景试点、15个国际化消费环境建设试点等支持性举措，在当前38个试点城市已积累成熟的存量商业体改造经验的基础上，不断扩大试点覆盖范围。尤其向县域及农村市场下沉，通过“千集万店”改造工程提升农村商业网点服务能级，补齐城乡零售市场的发展短板。

二是推进“流量互导、体验互补、数据互通”的渠道融合，破除线上线下壁垒。一方面引导电商平台、即时零售平台向线下延伸服务，支持其与实体门店共建“30分钟便民配送圈”，拓展实体门店服务半径；另一方面加大实体零售企业数字化赋能力度，通过提供数字工具、开展技术培训等方式，提升实体零售的进销存管理效率与个性化服务能力。

三是实现供给体系的品质跃升，破解供需错配难题。在供给端，鼓励零售企业与上游生产主体建立直连机制，开发定制化、高品质商品，压缩低端同质化供给；在服务端，推动传统商业设施从“空间租赁”转向“场景运营+生态构建”，丰富商业空间的文化与体验属性，同时完善售后服务、退换货保障等“软服务”体系。

另外，基于“增强基本公共服务均衡性和可及性”的目标，提升零售业的基础设施支撑能力，加快县域及农村地区冷链物流设施建设，零售业品质与服务提升筑牢硬件根基，也是一项久久为功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