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 杜巧梅 报道
随着5G、车联网、自动驾驶、人工智能、大数据等前沿技术的到来，经历了130多年的汽车产业正在迎来新的变革——硬件能力不再是唯一标准，智能化的水平正在成为决胜未来的关键。
与此同时，主机厂对跨系统的统一软件平台的需求变得越来越迫切，车用操作系统也将在体验、模式和价值链延伸三方面迎来新一波创新浪潮。
数据显示，2021年中国市场车联网新车渗透率已达到53.3%，高于全球市场。赛迪则预计，2025年搭载互联网的汽车将突破10亿台，有望形成规模超过万亿的超级市场。到2025年，中国车联网市场规模或将突破2000亿元，汽车产品渗透率有望达到80%。
而作为软件定义汽车的时代智能汽车的“大脑”和核心的入口，近年来，互联网与通信领域的科技巨头、传统车企、零部件巨头、科技企业等都在加速布局车载操作系统。
其中，特斯拉以Linux内核为基础，自研 Version 操作系统，再加上自研芯片、自动驾驶核心算法自研、自建数据库等，已经形成了闭环的发展模式。传统车企中，大众自主研发VW.OS操作系统和Volkswagen Automotive Cloud；奔驰计划于2024年发布自研的汽车操作系统完整版；丰田汽车则计划在2025年推出自研的Arene操作系统；此外，博世、大陆等传统Tier1也正在操作系统方面加快布局。
在国内，除了蔚来、小鹏等新造车企业自研车载操作系统外，阿里、华为等科技巨头也推出了自研的操作系统。
“当下全球仍处于智能网联汽车普及初期，中国作为最大的新能源车单一市场，已经具备了一定先发优势。近年来，供应链安全成为政府及行业的首要关注点，相关技术、人才资源随之大量向薄弱环节倾斜，也为操作系统领域诞生技术突破提供了条件。”11月4日，德勤中国汽车行业主管合伙人周令坤在2022云栖大会智能汽车产业峰会上表示。
自主车载操作系统研发迫在眉睫
作为未来智能汽车产业的核心，近两年来，已有多个行业人士公开呼吁加快车载操作系统的自主研发。
早在去年3月，哪吒汽车创始人兼董事长方运舟关于统筹建设智能汽车操作系统生态，加快推动中国自主可控智能汽车操作系统开发和应用的建议就曾受到广泛关注。
今年9月，全国政协经济委员会副主任、工业和信息化部原部长苗圩在“2022全球新能源与智能网联汽车供应链创新大会”上再次强调自主车载操作系统研发的紧迫性。
“很多车企意识到芯片对于汽车供应链自主可控的重要性，但操作系统是比芯片更加迫切和致命的问题，是决定汽车智能化、网联化胜负的关键。”苗圩表示。
不过，业内普遍认为，对于开发底层汽车操作系统这样一个巨大的工程而言，不仅要懂软件、硬件同时还要懂车，如此复杂的技术体系构成并非一家企业能够承担的，必须合产业链上下游之力，共同定义技术架构和标准。
“国际上以特斯拉为代表的车企开发了一些操作系统，但是我认为还是比较初级的车载类平台，还不能称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操作系统，因为它是封闭的。”此前，方运舟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采访时表示，国内的互联网公司和一些第三方公司也在做操作系统的开发，但这些操作系统目前只是一个车载娱乐端的操作系统，它只是把手机的功能搬到汽车上，不能实现集控制端与娱乐化为一体的操作。
“未来的汽车并不能简单的定义为‘一台行走的手机’，汽车与手机差异化的硬件形态及产品属性使其生态构建不能简单的平移手机应用生态，而是需要发展专属的智能座舱生态和智能驾驶生态。”11月4日，在2022云栖大会智能汽车产业峰会上，德勤中国在其发布的《迈向生态共建的车用操作系统之路》中指出。
一方面，汽车智能化带来的海量应用“上车”和数据交互需求，使得整车的软件代码量和功能复杂度大幅增加；另一方面，智能汽车本身在使用环境、交互方式、功能需求以及安全需求等方面与PC、智能手机等也有着本质的不同，导致过去在消费电子领域已经发展应用成熟的操作系统无法满足智能网联汽车发展需要，如何快速开发出符合智能汽车演进需求的汽车操作系统成了当前亟待解决的问题。
“有能力的车企自己研发操作系统必须鼓励,但也要看到,成功研发操作系统的难度不在于能不能做,而是在于能不能形成生态。由于用户量的关系,车企很难形成自己的生态。即使是全球最大的车企,每年新车销售超千万辆,但这个量级对于互联网而言,还是小巫见大巫。如果头部整车企业、软件企业和芯片企业,通过市场化手段实现强强联合,或许更有利于车用操作系统产业链上下游贯通互联和相关行业的协同互动,加快建设开放的应用生态。”有业内人士指出，加快国产操作系统“上车”,关键在于开放的应用生态建设。
以操作系统为核心共建生态
“操作系统和芯片是新型产业生态的核心，软硬件要协同才能保证性能的最大化，国外芯片与操作系统企业已抱团，但国内的软硬件协同还处于薄弱环节，这是过去被长期忽视的重要问题。在软硬件的设计开发、适配、方案级优化方面开展深度协同是当务之急。”苗圩呼吁。
事实上，在电动化与智能化飞速发展的大趋势下，市场与技术的力量正推动产业边界重构，当前汽车行业的边界已经远远被突破了，同时也推动着汽车企业拓展新的朋友圈，重塑产业生态，同时整零关系也将被重新构建。
德勤中国在报告中指出，中国汽车产业需要协力构建并融入以操作系统为核心的生态体系。生态化是车载操作系统迈向市场化的重要途径。
“中国企业目前‘天时、地利、人和’兼备，有望在操作系统领域打破传统核心零部件产业被外资企业主导的局面。汽车产业与系统相关的参与者应结合自身资源与能力，以开放心态开展生态合作和系统共建。”周令坤进一步表示。
为加强产业链资源的整合，11月4日，产投基金伙伴宣布整合100亿生态助力基金，发展斑马智能汽车操作系统新生态。
“过去我们都是自己做，现在会联合行业伙伴一起做，而且能够把很难的事情做的更好”。斑马智行联席CEO张春晖在峰会演讲中表示，斑马智行正在“用生态方法做生态”。
在硬件方面，为推动自主操作系统与芯片软硬协同，11月4日，斑马智行宣布分别与地平线、芯驰科技联合发布智能驾驶、智能座舱生态化平台。
据悉，AliOS Drive自动驾驶操作系统将率先运行在地平线征程5芯片上，这也将为自动驾驶算法企业提供更高效、便利的软硬件底层支撑平台；而斑马智行与芯驰科技联合打造的智能座舱生态化平台将率先共建行业首个全栈式舱行泊一体方案，预计2024年实现量产落地。
在软件生态方面，斑马智行则致力于将智能座舱打造为汽车元宇宙入口，目前融合游戏引擎的产品已初步应用在智己L7、MG 7等新车型上；斑马智行还发布了服务车主用户的生活、娱乐和社交平台“斑马草原”，将引入衣食住行、旅行、保险、金融等本地生活资源以及充电、洗车、维修中心等车服务资源入驻，为汽车品牌提供私域运营阵地。
而从用户视角出发，张春晖表示，未来将基于合作伙伴的能力，共同建设数字人、城市桌面、百变空间、新汽车影院、梦工厂、元宇宙入口等六大场景。
“场景能力边界与专属架构设计的差异，让国产操作系统具备更强的汽车生态势能和领先机会。”对此，德勤中国在报告中指出。
报告最后也对车载操作系统价值链主要参与者提出一系列建议：车企等产业价值链直接参与者可聚焦丰富系统生态环境、推动场景应用高质量发展、实现汽车系统及生态的自主可控等方向，而包括国家产业政策制定相关部门在内的产业治理层可更积极引导国内外标准的统一、社会更高效分工并加快构建车辆故障与事故等场景下的责任认定标准及配套政策，保障产业长远健康发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