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纪经济报道王峰报道 近日，在线教育公司高途（NYSE:GOTU）发布2021年第四季度及全年未经审计财务报告。2021年第四季度净利润为2.859亿元人民币，这是高途时隔5个季度之后再次盈利。

这是高途告别过去的标志性季度。去年11月，高途剥离K9学科业务，今年2月，高途剥离高中学科业务。也就是说，当下一个季度财报发布时，高途将成为一家以成人、职业教育为主业的公司。

高途创始人陈向东向21世纪经济报道表示，高途目前的策略是盈利性增长，但短期内，高途的成人、职业教育业务收入无法弥补K12业务剥离后的巨大空白，甚至能否持续保持盈利也存在未知数。

对于高途积极的一面是，成人、职业教育业务的现金收入曲线终于抬头，结束了此前的连续负增长。这有赖于课程品类的不断丰富，但每个品类的单位经济模型不同，运营难度也会增高。

所以，2021年第四季度只是开了一个好头，高途未来是否明朗，建立在两个前提之上：高中学科业务剥离后的业绩震荡幅度；成人、职业教育业务能否迅速规模化增收。

高途没有给出2022年第一季度的营收指引，把悬念留在了以后。

高途为何盈利

2.859亿元，是高途有史以来最大的季度净利润。实现盈利的重要原因是两个“减少”：

第一，2021年第二、第三季度的大规模裁员降低了成本。上季度，高途的主营业务成本为7.152亿元，其中包括对主讲老师和二讲老师进行优化所产生的遣散费用。本季度，高途得以轻装上阵，主营业务成本降至3.867亿元。

大量裁员还减少了研发、管理费用。本季度，研发费用和管理费用同比共减少2.715亿元，主要就是由于上季度进行的调整优化，导致本季度发放给研发、管理人员的薪酬下降。

第二，营销费用继续降低，从去年同期的17.984亿元人民币下降至3.73亿元。

事实上，正是由于这两个“减少”，在线教育公司竟然在四季度集体盈利。网易有道净利润0.31亿元，首次实现季度盈利；一起教育科技净利润0.17亿元，同样首次实现盈利。

也就是说，在线教育亏损并不是一个永恒的现象，盈利也并不难，只要能够停止“烧钱”营销，降低成本。但在2021年夏天之前的那段时期，停止“烧钱”营销就意味着用户规模停止增长，就会危及今后的市场地位，所以在线教育公司宁愿亏损也要换取增长。

对于高途来讲，盈利是一个好的开始，但从财务模型来说，仅仅只是回归行业应有的状态而已。要实现持续的盈利，必须扩大主营业务收入。而这恰恰是高途第四季度财报揭示的痛点。

K12业务剥离以后

这个痛点在于，高途收入结构中K12业务仍然占比过高。

2021年第四季度，高途净收入12.74亿元，其中K12业务净收入11.25亿元，占比88.3%。成人、职业教育净收入1.49亿元，占比仅11.7%。

K12业绩已是最后的辉煌，因为从2022年第一季度开始，K12业务就从高途剥离至非营利性机构。

有趣且较为“另类”的是，高途2021年第四季度的K12业务竟然逆势增收。

“双减”自2021年7月实施以后，学科类在线教育公司的K9课程就没有招生，也就没有新生入学。

但高途第四季度的K12净收入却比三季度增加了1.32亿元。更不同寻常的是现金收入，从第三季度的1.99亿元跃升至7.72亿元。

现金收入与净收入的区别在于，现金收入是指一定时期内所收取学费的总额减去退费总额，净收入是指现金收入中在当期交付了课程所确认的收入。

也就是说，高途在第四季度收取的K12现金收入只能是来自高中业务。相比之下，网易有道和一起教育科技都没有公布第四季度的现金收入。

高途在今年2月的公告里称，停止向高中学生提供与学科相关的辅导服务，预计将对公司2022年及以后的收入产生重大不利影响。

究竟影响多大？高途CFO沈楠在3月8日晚上的财报会上介绍，停止高中业务的影响将在2022年第一季度的业绩报告中披露。

沈楠提及，公司已经在2021年第三季度完成业务和组织结构的重组，并结清了大部分的付款和费用。“高中业务的终止将更加自然、准备更加充分。我们预计不会产生额外有意义的支出。”

当然，停止K12业务，上市公司还可以开展面向K12学生的素质类课程。高途已经推出了编程、口才、围棋等多门素质类课程。但2021年第三、第四两个季度的财报都没有单列素质类课程的财务数据，也没有在财报会上提及素质类课程，说明素质类课程的营收占比可能并不突出。

高途有充足的现金应对停止K12业务带来的收入减少。截至2021年12月31日，高途的现金、现金等价物、受限现金以及短期投资约为36.7亿元。

新业务开始增长

对于高途来说，最积极的一面是成人、职业教育业务增长有了起色。

2021年第四季度，高途调整了这块业务的范围。此前，这块业务被称为“语言培训、专业考试、准入考试及其他服务”，目前被称为“成人、职业教育及其他服务”。

调整的原因是相关业务的品类大大扩充。不仅有招录和学业考试辅导，还包括成人的职业技能培训、能力提升、心理咨询及企业培训等。

一个例子是，高途有一门课程叫《2022年碳达峰监控师（初、中、高）全程通关班》，提供碳排放管理师这个专业技能证书考试培训。

高途从2019年第四季度开始，单独披露成人、职业教育业务数据。在刚开始的三个季度表现良好，净收入连续增长，在2020年第二季度达到了2.6亿元，是到目前为止的营收巅峰。

此后，高途成人、职业教育业务净收入在波动中缓慢下行，如今已连续四个季度同比负增长。

高途2014年成立时，平台上虽然有大量成人、职业教育老师，但他们并非高途员工，与平台只是合作关系。此后高途转型B2C，虽然招募了外语等门类的名师，但人数有限。目前高途的成人、职业教育类讲师，大多是近两年才组成的团队。

近两年来，高途的成人、职业教育业务一直没能爆发，财报显示，2021年第一季度时，正价课付费人次达13.5万，但到了第三季度却回落到了4万。第四季度高途没有披露正价课付费人次。

沈楠在2021年第一季度财报会上曾说，在成人、职业教育业务中，高途财经板块表现优异，付费人次同比增长70%。21世纪经济报道注意到，高途曾开设了投资理财规划类的财商课程，但目前此类课程已下架。

成人、职业教育业务在第四季度出现了起色，净收入环比增长，现金收入更是同比、环比双增长，结束了此前连续的环比负增长，且环比增幅高达72.8%。

对于一家全面转型的公司，这是一个重要利好，能够坚定转型的方向和步伐。

高途创始人陈向东坚信“单位经济模型”和“最小盈利单元”，他曾提到，单位经济模型实现盈利后放大，就可以实现整体的盈利，如果没有找到最小盈利单元，那规模发展后就会成为灾难。

正是在这种经营理念下，高途的K12业务从2019年默默跑通“单位经济模型”后，迎来了连续爆炸式增长，在教育行业一炮打响。

成人、职业教育业务的“单位经济模型”明显不同于K12业务。沈楠在3月8日晚上财报会上说，“成人、职业教育领域的门类很多，不同的门类有不同的特点，成本交付模型也有很大不同，这都会导致利润率水平的不一致。因此，成人、职业教育业务的利润率现在不是很稳定。由于仍处于新业务探索的早期，无法为该业务提供准确的利润率预期。”

但沈楠也认为，“就我们的新战略重点而言，有可能实现两位数甚至三位数的收入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