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惠琳 江昱玢 周琦 编辑/陈晓平

2月23日，决策类AI企业第四范式向港交所更新招股书。

此前，由于6个月内未通过聆讯，第四范式IPO申请失效。公司曾回应称：“上市进程仍在正常推进中。”面对种种不确定性，创始人戴文渊给出了他的答案——重启上市。

这个80后工程师，从小竞赛拿奖到手软，更有勇气在行业前景未明之时，将自己的人生与人工智能深度捆绑。

创业不足8年，他已获得10轮融资，一手打造的AI独角兽在2020年4月C+轮融后估值，就达到20亿美元(约合人民币126亿元)。当年，戴文渊交出了9.42亿元的营收答卷，在中国以平台为中心的决策型AI市场位列第一。

收入排名暂时领先，盈利压力却不减。2018至2021年9月底，第四范式已累计亏损33亿元。

增收不增利。理工男戴文渊，如何讲出令投资者信服的好故事?

天才少年创业

戴文渊从小就在编程领域，表现出惊人的天赋。

高中时，他在全国青少年信息学奥林匹克竞赛中获银牌，也因此得到了羡煞旁人的上海交通大学的保送资格。

2004年，戴文渊和队友代表上海交大在国际大学生程序设计竞赛总决赛中，迎战来自麻省理工学院、清华大学的强队，最终站上了最高领奖台。

（第四范式CEO 戴文渊）

本科毕业后，戴文渊将研究方向瞄准人工智能。尽管那时，人工智能被看作是没前途的专业。“在那时，没有人相信AI能做成，毕业以后，成绩好的，能当个老师，成绩不好，那就算白学了。”

戴文渊被推荐到港科大深造。在那里，他遇见了影响一生的恩师和伙伴——计算机系教授杨强。他为“心里没谱”的戴文渊引路，带去信心和专业指导。

读研期间，戴文渊凭借优秀的信息学算法基础，在人工智能研究领域的顶级会议上发表了多篇论文，相关论文被引用数排名世界第二。

2009年，戴文渊加入百度，在此遇到了后来的妻子吴茗。

两年后，他晋升为百度商务搜索部科学家，负责百度最为重要的“印钞机核心”——百度凤巢策略团队模型组。2012年，凤巢系统使百度变现能力提升8倍。

2013年，戴文渊转战华为，效力于诺亚方舟实验室，任主任科学家。

2014年，吴茗成立第四范式，戴文渊2015年加入并担任CEO。

戴文渊和沈南鹏颇有渊源，二人都曾毕业于上海交大。彼时，人工智能市场一片冷清，红杉中国则一路“扶持”，成为Pre-A轮的早期投资方。

贵人相助不说，三位联合创始人来头都不小。

除力邀教授杨强，戴文渊将陈雨强招致麾下，担任首席研究科学家。陈雨强主持过世界首个商用的深度学习系统搭建，曾任今日头条推荐系统负责人。

而首席架构师胡时伟，是戴文渊在百度的“老熟人”，主持了凤巢、“商业知心”搜索、阿拉丁生态等多个核心系统的架构设计工作。

IPO前，戴文渊持有公司24.25%股份;红杉资本持股7.37%。

服务“千人千面”

戴文渊带领一大批学霸能人，重点做些什么?

他们发现，企业智能化转型面临不少共通的问题，例如缺少专业人员、自建模型成本高、部署时间长、操作系统不兼容等。

戴文渊和团队就向企业提供低门槛的AI平台。核心产品是企业级AI操作系统Sage AIOS，特点是用户界面轻巧易上手，可快速构建、操作AI应用，帮助企业提升效率、降低成本和风险。

举个身边的例子。我们用某企业APP在线点餐时，提交订单支付之前，系统会给出推荐搭配，比如点了汉堡和薯条，系统会提示“再加一对鸡翅更实惠”。不少人都会被优惠打动，接受推荐，再多买一份食品。

个性化推荐背后的计算，就来自第四范式。

2019年，第四范式与百胜中国建立合作,旗下品牌开始使用专门为其搭建的智能推荐点餐系统。

AI带来客户价值提升。官方数据显示，借此客户APP的客单价平均提升2%，全年销售额提升数亿元。

戴文渊的野心不限于零售业的AI赋能。

在他的引航下，第四范式以先知平台为支柱，辐射金融、制造、能源电力、电信及医疗等行业，解决企业智能化转型的应用、平台和基础设施问题。

这也成为了第四范式的主要收入来源之一。2019-2020年，先知平台及产品为戴文渊分别带来了2.54亿和6.19亿元收入，分别占当期公司总营收的55.3%和65.7%。

“千人千面”的AI解决方案，也为公司带来不少优质合作机会。2020年，第四范式服务了财富世界500强企业及上市公司共计47家，戴文渊将它们称为“标杆用户”，想以此打造更多的代表性案例。

图名也图利，2019年和2020年，标杆用户带来的净收入分别增长了250%和167%。

深耕金融领域

然而，能用AI技术帮企业提高决策能力的公司，市面上不止一家，戴文渊急需找准优势领域。

事实上，金融才是第四范式起步最早、涉足最深的业务。

2018和2019年，金融用户贡献的收入均占总收入的一半以上，虽从2020年开始收入占比有所下滑，该项交易金额却逐年上升，2021年前三季度突破4亿元。

为何能提前预判、深耕金融？

戴文渊主要出于两个考虑：一是金融行业的数据质量和数据管理水平较强，对互联网接受度较高，有需要也有能力进行AI转型；二是金融行业政策规范严格，尤其属银行是最难“对付”的客户群体之一，一旦占领市场，便能树立壁垒。

比如，风控类的线上交易反欺诈AI模型。第四范式曾基于一年的交易数据，为银行写出25亿条反欺诈规则，大幅降低了银行的人力和运营成本。

（来源：第四范式官网）

官方数据显示，相比传统专家规则，反欺诈系统效果的准确率提高3倍，可以将客户损失降低30-50%，且对客户打扰率下降57%。

戴文渊带领团队在银行圈子杀出重围，笼络了国内近一半国有银行和全国性股份制银行客户。按照官方说法，中国90%的持卡人背后都有第四范式的服务。

发展看似如有神助，亏损问题却成了戴文渊的阿喀琉斯之踵，2021年前三季度亏掉近15亿元。

前有商汤科技、创新奇智尚未实现盈利，股价均在上市首日创新高后缩水近四成；后有旷视、云从、依图排队拿着上市号码牌，第四范式所处赛道危与机并存。

事实上，提高自身造血能力的集体课题，AI企业的掌舵者们都得研究，这需要更长的时间。

而眼下，在看重短期收益和企业盈利的股票市场，想要持续吸引投资者的关注，戴文渊还得下功夫。